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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厢房内，一灯如豆。

顾存看着蜡烛的蜡油被火焰融化再流入到容器里，渐渐地随时间冷却凝固。

等待，真的很让人讨厌。

从厢房中出来，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春日的夜晚冷起来和冬日无异，顾存打个哆嗦加快步子。庭院内，无人灯便也没点。

顾存自问不是一个多善良爱管闲事的人，他该泡个脚就上床睡觉谁也不管谁也不看。

但他会想下雨撑伞，天暗点灯，顾存是俗人做得也是俗事。

寺庙往上的山上还有一个半截的亭子，听说是被雷劈了，劈得焦黑，火烧了一大半才被熄灭所以没有头，平时并没有什么人会去，人们觉得意头不好，但也没钱修葺就也没管放在那里。顾存在想是不是文人墨客都会有点爱岑寂清冷，然后再吟风作月，越清冷越高兴，比如现在就很冷。

但沈九又不是文人他这么冷是想做什么？

这次你得给我买鸭的全家了，顾存想。

他提着灯沿着石阶一步步往上，月在乌云后，山顶上萤火重重，萤火缠绕着野草。

顾存一上来就看见全身黑的沈九……幸好他眼睛还好，能看见他。

他坐在亭子的木栏杆，但木栏杆往前几步是悬崖峭壁，顾存不敢坐，他就坐在地上。顾存知道自己的脚步声一着急就很大，不管是谁都会听见他的声音。但沈九没有回头，仍然是那个姿势。

他不想回头。不想说话，但起码没赶自己走。这就是好事，顾存至少能坐在离他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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