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

-----正文-----

矢野躺在地板中央，第一次觉得房间太大。

他半是恶意半是恨意地说了那些话。既然福永同意那是个“错误”，同时又为了修正错误而来，说明那段回忆在他心中也很不堪。他真心希望自己恶心到了福永。

那天福永什么也没有说，推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矢野认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真的没再出现。但第二天下午，门铃响了。来人是一家清洁公司的工作人员。

矢野花了接近十分钟，结结巴巴、面红耳赤地说自己不需要这种服务、也没有联系过他们之后，清洁人员面露难色，确认了姓名后矢野才明白，他们是经过房东的同意才来的。

他的脸一下变得更红。虽然清洁人员安慰他说可能没有沟通好，但矢野已经无地自容。他起先缩在房间角落那个坏掉的水槽边，过了十分钟才想起自己可以出去。而站在走廊上没有两分钟，他又想干脆从栏杆上翻下去算了。

以清洁服务的价格，不可能是房东请的，到底是谁请的已经不言自明，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联系了房东。矢野站在门口，听见房间里各种包装袋被打开的声音。他为陌生人看到这样的房间而羞耻，更因为麻烦别人打扫这种房间而惭愧。

工作人员口罩后的脸一定很不耐烦。他们现在只是在忍耐，而等他们离开之后，自己一定会成为他们品头论足的对象。而矢野不配为这一点做争辩，因为他毫无疑问就是他们看到的这副模样，而他居然还不知廉耻地等着别人打扫房间。矢野惊慌失措地踏进门去，但工作人员礼貌地制止了他：“地面撒了清洁剂，请暂时不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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