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宁娜再次见到那维莱特,是在厄歌莉娅的葬礼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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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面对断头台,芙宁娜将会回想起厄歌莉娅被宣告死亡的早晨,牧月的露水悬挂在绿叶上,夜间的月亮尚未落下,在黎明的天空中白得犹如一颗即将坠落的星星,足以和太阳媲美。一切都如同一个平静的梦,死亡也是。明知徒劳的急救持续了半个夜晚,从属于沫芒宫的医护人员绕着卧室套房的璃月式屏风进进出出。芙宁娜坐在会客厅通往卧室套房的走廊边,抬头仰视挂在墙上的画像。画像中的厄歌莉娅端坐在椅子上——与她现在坐的这一把正相同——身着淡蓝色拖地长裙,缀着浅紫花边,如同柔灯铃一般徐徐绽开。那时的厄歌莉娅约莫是她如今的岁数,十八芳龄,正是盛开的年华,但与年龄不符的是,厄歌莉娅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眉头皱起,嘴唇紧抿,严肃得和挂在自然哲学学院墙上的院士们没有两样。待到明天,这面墙就会挂上芙宁娜的画像,而在二十年后,芙宁娜也会像这样等待着被某位不具名的侍者从墙上换下,板着一张同样没有笑意的脸庞。芙宁娜想要翘起腿,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尽管这里的所有人当中没有比她地位更高的,但平日里的礼仪训练不允许她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这个动作。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微微挪动身体,好让一侧的肩膀能够靠在椅背上,凝视着昏暗走廊尽头的那一点光线,等待厄歌莉娅的死讯。她会步厄歌莉娅的后尘:生活在伊黎耶,距离枫丹廷不远的封地,蒙受国王法涅斯的荫蔽——尽管已经垂垂老矣,但他仍高高在上——拥有广袤的庄园,上百名仆从和懒得计算位数的摩拉。她会因言获罪,被她们敬重的国王赐下毒酒——这仍是一种仁慈,因为她们的死亡没有牵连到家族中的其他人。芙宁娜可能会像厄歌莉娅一样,领养一个孤女做她的继承人,也可能孤独终老,而在她死后,她的封地会被其他贵族瓜分,绝不会留给在这土地上耕作的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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