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次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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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陆旻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听着电话那头陆启望温柔的叮嘱。他没忍住翻了个身，那边听到动静都要问他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他漫无边际地想起自己上了初中之后，那时候他跟苏览没好到现在这份上，在学校拿着盲杖独来独往，摔跤是常事，被人孤立也是常事，被捉弄更是常事。

陆启望每天工作忙的要死，有时候晚上接完他放学，还要回公司加班。

那天他格外狼狈，陆启望甚至以为他走丢了。

放学人群散后，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用扭曲变形的盲杖一瘸一拐走到校门口。

当时他真的被吓了一跳——刚被人捉弄得狠狠摔了一跤，黑暗里就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人背在背上，手中盲杖不自觉脱手，他被一个宽阔的肩背托起。他几乎只害怕了一瞬间就心安下来，甚至不自觉地把脸埋下去。

是陆启望。

“崴脚了吗？疼不疼？”

陆旻摇着头说不疼。但陆启望仍然没有把他放下的意思。上初中的男孩，身高已经抽条了，跟同龄孩子比略瘦，但并不矮，还是被稳稳驼在背上。

还有更早以前，小学的时候他在学校发了烧，但他怕给陆启望添麻烦，没跟老师请假。后面陆启望来接他放学的时候看出来他不对劲，直接就把他抱起来送医院了。

陆启望始终把他当个孩子，小学、初中、高中……他始终被耐心温柔地照顾着，他贪恋，但又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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