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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李丽说： “给我七百美金。”

我翻白眼，从购物袋里摸皮包。“以为自己在美利坚？”

“不，我要七百刀。”李丽强调。

长这么大，她连九城都没迈出过半步，今日发了失心疯。我不耐烦道：“这不是七百刀？再多给你五百，永远别再来。”

她收了钱，默不作声。

我滑着手机屏幕，王朗的消息跟雨点一样跳出来，一口一个晴晴，要我今晚去他家住。跟王朗恋爱是服苦役，一切为钱。我抓着古驰手包，似乎那是唯一可抓住的东西。他粗鲁、俗气，却为飘摇的贫苦生活提供了一种保障，俯视过去的保障。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李丽，几年前我就是她！父亲赌博，母亲还执意要生，生出两个赔钱丫头，成日愁眉苦脸，哎哟哎哟，听得人老了十岁。

五千块对我来说不多，王朗给钱很大方，他用大笔现钱买下我这新时代的奴隶。李丽很少找我要钱，不知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起了炫耀的意思，我把厚厚一沓现金给她。本可以打款，但没人给乞人刷卡，我看她抓着钱，悲凉和隐秘的欢乐升上心头，这一刻，我和她共同承担着这钱背后的羞辱。

“半年不联系，第一回喊我就是要钱。”我冷哼，“看叫妈知道，骂你跟狐媚子交往。”

李丽低着头，还是不说话。她打小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又不哭，倔得像头牛。我心烦意乱，指甲在桌上敲，“要没话说，趁早滚回去。你没事做，我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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