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慈首次发觉异样,是一周以前。
马捷报给的手稿全部来自《sinophone》的主编,陆恩慈按头鞠义一起看了一遍,感到很违和。
女人字迹陌生柔婉,偶尔几张角落上有“纪荣♡纪荣♡♡”的涂鸦痕迹,碎碎念里梦女味很重,是她的同担。
作者对自己的作品往往有一种很唯心的直觉,对文本的生产消亡、改写转码都有一套内在的逻辑。陆恩慈之所以感到违和,是因为觉得字迹不对。
那些对于当期主题的讨论,一段又一段流畅的陈述语气,每一句话因果连词的取舍,都和陆恩慈自己多年来的书写习惯一模一样。
一个人要隔着漫长的时间旋流认出自己,甚至不需要依靠别人。
当时还无从推断事情何以至此,直到马捷报邀请她做客,告知过往的秘辛,陆恩慈才终于猜了个七七八八。
梦中碎片化的情节与马捷报口中三十来岁为人淡漠的纪荣,注解般地对上了号。任何一个作者看到自家OC这样ooc,都会很心痛很别扭的,更何况是陆恩慈这种十年工龄的梦女。
她看得出马捷报说的是真的,而半个月前,纪荣刚刚在车里压着她承诺,不存在“其他女人”那回事。
甜言蜜语?还是翡翠般的人生终于开出了满绿?总不可能是玄幻轮回,所有“纪荣的女人”其实都是她自己。
吕秀才那一问至今能够流通使用——如果这是我,那我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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