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新年气氛很淡，堂厅用的熏香似乎伴烧过柑橘皮，空气里有一股类似于稀释消毒水的清新气味。

一个中年女人在给纪莲川喂药，纪荣接过管家递来的文档，垂眼浏览近日到访的客人。

“最近睡眠怎幺样？”他擡眼问起。

纪莲川垂眼喝药，声音低柔：“哎……小荣，你订婚也不通知妈妈。”

“马捷上次过来，有说什幺吗？”纪荣转而看向纪莲川身旁的中年女人。

“年前马医生来，新开了副药，效果特别好，夫人最近睡眠规律，起得也早。”中年女人有些拘谨地看着他，道。

纪荣无可无不可地颔首，不再说什幺。他注意着卫生间的方向，等方才过去的陆恩慈出来。

母子二人就此沉默下来，半晌，纪莲川突然问道：“带恩慈见过爸爸了吗？”

父亲的墓地不在国内，纪荣计划结婚后前往。他“嗯？”了一声，嗓音低沉冷静：“我可以理解为您想去看他幺？”

纪莲川咳嗽起来，细细的两道眉毛蹙起。

“别跟我提他！”她尖声道。

纪荣心平气和地开口：“我有时候真不明白您是故意还是装的。比如今天如果恩慈没有过来，您是否永远不会告诉我您根本记得那些事？”

纪莲川笑了一声：“因为我以为这里根本没有陆恩慈，就和曾经你四十五岁时一样。”

纪荣一如既往的平静，他转开脸观察室内的布置，伸手示意仆人添茶：

“病情稳定时要多保养，人一旦进入六十岁，身体就像玻璃。还好，恩慈一直年轻而健康，很快就要和我创建家庭。我是指，那种超过了监护与被监护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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