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城的细碎灯光暗了下去。陆孟生从混沌中清醒，意识到睡在身边的人是袭念春，将手搭在她腰侧，慢慢向她挪近，紧紧贴着她的后背，爱怜地吻了吻。

但他忽然想起自己今后再也不能见她，不禁红了眼。同时，他整个心脏传来痛感，强烈得好像是三大血管都被人拧断。

陆孟生踉踉跄跄地行到洗手间，往自己脸上泼了一把冷水，眼泪在不停地流下来。

他擡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肩上是袭念春留给他的新生齿痕，微微渗血着，像半熟的草莓，是鲜明的爱意。

袭念春爱他，他也爱袭念春。他们却以再也不见的代价偷尝禁忌之果，犯下难以饶恕的大错。

他感到懊悔，懊悔自己要切断本就不容易的兄妹情。他又清楚地认识到，哪怕昨晚重来一次，他也无法拒绝。

陆孟生憎恶地望向镜中人，狠劲朝他扇了一巴掌。

清脆响亮。

他的脸迅速泛红微肿。但他不知痛似的，接连对自己掌掴好几下。

袭念春听见动静，悄声走过去，见到他发疯，急忙伸手阻拦。

陆孟生仍要用左手打，打到嘴角渗血。

“陆孟生！”袭念春有些崩溃，紧攥住他的两只手，用尽全力似的把它们一起搂进怀里，肩膀震颤着，“你别这样！”

滚烫的泪珠砸落到陆孟生的手背，宛如灼热的火花，瞬间蔓延了火势，径直向他的胸口爬窜。他的心，痛得难挨。

“念春，对不起。”陆孟生低语一句，疲惫忽然像恶疾一样袭来，竟然眼前一黑，倒在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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