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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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眠已经请了三天的假了,喻临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想起那天的经历,还是有点不是滋味。他当时跑回了乒乓球场,将门关上,站在玻璃窗往下看,直到元眠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内才离开。而元眠说怕自己会咬他,实际上连门都没有敲。
那不可能是因为元眠不难受,因为他看到元眠出现在体育馆门口时,唇色都有些白,他想象不到他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离开的体育馆。
喻临数不清是第几次打开和元眠的聊天框,最新的消息还停留在那天晚上。
元眠:我不是小孩。
元眠:我知道我没有其他人那么有能力,可你帮了我很多,作为朋友,我也想报答你。
元眠:临哥不信任我吗?
喻临: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元眠:我好难受。
......作为朋友。喻临看着这几个字,有时都要怀疑自己是真误会他了。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回元眠的消息了。
要装不知道吗?喻临想着,下了车,在打开别墅门之前,瞥到隔壁那户人家的车下窜出来一只纯白色的小猫,应该是流浪猫。喻临祈祷着待会回来猫还没走,然后果断到别墅对面的小卖部里买了一根火腿肠,咬开包装,让里面的肉露出来,回来时没见着猫,倒是见着了他第一天搬回来时遇见的那群alpha和omega。这次没人注意到喻临,他们只是路过他家门口,匆匆地往前赶路。
喻临看着他们进了跟他家别墅隔了大概五六间房子的另一所别墅里。他猜测他们上次也是去的那里......要报警吗?万一是有人在嫖娼呢?
他捏着手机犹豫了一会,觉得还是不能在有切实证据之前轻举妄动,而且他这两次都是在光凭信息素就恶意揣测别人,也不好。
没见着猫,他有点失落,准备开门回家,自己把火腿肠吃掉时,忽的听到一声猫叫,他朝声源处看去,那只雪白的猫居然就躺在接近他家别墅的拐角处的位置。喻临想跑过去,又怕吓到它,就放轻了脚步,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蹲下来,拿着火腿肠想喂他。这流浪猫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也不怕人,懒洋洋地盘着,很高贵冷艳地瞅他一眼,将鼻子凑到火腿肠前闻了闻,然后撇过头,不再搭理他。
喻临觉得奇怪,流浪猫处于长期吃不饱的状态,不该会吃火腿肠吗?他想了想,还是将火腿肠收起,决定明天再来看看这只猫在不在,如果它常来的话,他就买些猫粮放在身上。
他撑着膝盖起身,正欲转身离开时,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拐角的另一边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个子很高,看不清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是显得有压迫感,喻临想也没想转身就要跑。
身后的人一把将他扯进怀里,用力地从后背环住他的腰,在他开始挣扎之前唤道:“临哥。”
喻临被他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不可思议道:“现在多晚了,你特地来这里找我?”
“我好难受......”他沙哑着声音重复说了一遍那条喻临没有回的消息,像是因为被他忽略了而非常委屈,“你明明答应我的,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理我,但你现在还是因为我说的哪句话讨厌我了。”
装着书的布袋被丢在了地上,喻临空出手来想掰开元眠的手:“我没有,你先放开。”柳叶味的信息素浓烈得可怕,不断地触碰着他身上每一寸露出来的肌肤,想要渗透进去。可元眠看着不怎么强壮,力气却比他大上不少,仅仅是一条手臂就能让他无法挣脱。喻临又不忍心真的用那些学来的使出来会让人很痛的招数去对抗元眠,只能憋屈地劝他。
元眠却跟听不懂一样,空出的一只手抓住围着别墅的护栏,难受得靠着护栏坐到了地上,却还抱着喻临不放,迫使他坐在了元眠的两腿之间。这个姿势让喻临羞耻极了,他想对元眠发火,身后的人却将额头靠在他的肩上,发出抽泣的声音,“临哥......头好晕,好热,哪里都好难受。”
喻临不忍心骂他了,身体泡在alpha的信息素里也逐渐疲软了下去。再这样下去,难受的就不只是元眠一个人了。这里虽然偏僻,但不是完全没人经过,他们俩同时发情的话,说不定也会被人发现。
最主要的是,元眠这个状态,喻临怕他会昏迷过去。他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用痛觉让自己清醒过来,问元眠:“你家长电话多少,我让他们来接你。”
“好痛......”元眠没回答他的问题,似是难受到了极点,将身子往前送,和喻临的后背紧紧贴着,恨不得能融为一体。
元眠硬起的阴茎粗长的一条,隔着层层衣物顶在喻临的后腰处。喻临觉得自己也烧起来了,想要开口,愕然地被元眠一手扣着后脑勺,一手搂着腰地咬在了唇上。
蔓延的燥热让他无法思考,元眠却一反平日里乖巧腼腆的样子,不依不饶地吻着他,撬开他的唇齿,将舌头探了进去,扫过他的上颚时,接触处泛起一阵过电般的酥痒。
没吻多久,元眠突然中断了吻他的动作,虚弱地靠在他的肩上,改为双手锢着他,生怕他会走。
元眠呜咽着,神志不清了一样断断续续地说:“不行,没用,还是好疼......好想咬......好想死。”
喻临心里又是一跳,他焦急地去看元眠的眼睛,发现里面的绝望已经布满了眼睛,泪水不断地从里面涌出来,元眠整个人都抖得厉害。
“临哥,求求你,杀了我。”
元眠将他抱得更紧,像是个濒死的人承受不了最后的苦痛,想要一刀了结自己,而喻临就是那把让他解脱的刀。
喻临冷静不下来,剧烈的恐惧感打乱了他的思维,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害怕“杀”这件事本身,也害怕元眠真的会放弃这个世界,趁他没看住,就独自一人奔向死亡。他急得眼眶发热,将姿势改为跪着,方便回抱住元眠,哄孩子般轻轻地拍打他的背,声音不稳:“不要这样。”
“我撑不住了......好难受,真的好难受,他们都不要我,我也没有用......呃......”元眠哭得更厉害了,偏开头不断地干呕,什么也没能呕出来。
没有人要他......像这样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不只是元眠,他曾经也有过同样的感受。
喻临觉得很难过,非常难过。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也不容易哭,这时候眼泪却再也憋不住了。他声音低哑地说:“你咬我一口,然后我们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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