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程叔，让我出去找他，好不好？”

-----正文-----

程宏是第一次看到梁卉山这般表情，怎么说呢？从梁卉山小时候开始，掩在天真纯良下的内核他老早就看出来埋着狠戾、但从未如此直面过。

眼镜被折起来发出声响，梁卉山的纱布手推开筷子，摆过白酒瓶和白酒杯，空荡荡的手边，只有这两样东西。梁卉山面对程宏，视线朝桌上扫了扫，又回到程宏脸上。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喝吗？”

没给程宏反应的机会，梁卉山晃了晃白酒瓶，又给自己满上了，凑到唇边将抿未抿，又放回桌上。

“能让我意识稍微涣散些，不至于对程叔动手。”

没有镜片遮挡的视线刮上程宏的脸，梁卉山轻轻摇了摇头，两只手在烧红的脸前捧手机似的张了张，似醉非醉的一种状态里，隐隐让程宏品到了那慢条斯理下克制着的躁狂，像潮一样，蓄着囤着。

程宏咽了口水，心跳开始快，一方面是梁卉山提到的莫玥令他从腹腔里也燃起了灭口的心；另一方面推算着对面骤然发难自己当兵的底子得以将其反制压伏的几率。他没说话，手在手机上盲点，视线紧盯着面前拧紧眉心但微微翘着唇角的男人，二十四岁，比程斯文年轻，却比程斯文老练。

“你猜，我为什么现在还坐在你眼前？”

这话显然是比之前多了。程宏知道那意味着真正的上火，归根结底其实并不是因为在通讯录里发现了什么，而是那个打了很久一直是关机提示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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