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来到乌鲁克的第一年。

-----正文-----

“王啊，天上真的有神吗？”

恩奇都记得，那是他来到乌鲁克的第一年。在“阿奇提”节第五天的日落以后，他看着王，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一】

刚点的蜡烛在残存的霞光里摇摇晃晃，乌鲁克城里人声刚散。所有的典礼仪式都已结束，所有的祭司和仆从都已离去，满身疲惫的王刚刚脱下那冗杂的礼服，闻言诧异的回过眼，说出了愚蠢问题的家伙正坐在床边，昂着脑袋专注的盯着他看。

“毋庸置疑。”吉尔伽美什回答的毫不犹豫：“你何出此问？今天的祭祀让你困惑了吗，恩奇都？”

然后他看到那初次经历节日的浪人果然露出个“不解”的表情。恩奇都仰头看着他的王，不仅是浓密的眉毛拧在一起，连鼻子都夸张的皱了起来，仿佛在用所有的表情语言来竭力的表达——我不赞同。

吉尔伽美什让他逗乐了。恩奇都的想法一直都很好懂，他习惯把所有的心情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所有疑惑都不分场合的直接问出口。能够有“把这个大逆不道的问题留到只剩他们两人时再问”的心眼儿，对恩奇都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的进步。

阿奇提，苏美尔人一年一度的“春分节”。这是人民感激土地恩惠，感激神明庇护，祈求新的一年丰收与富饶的日子。

刚刚来到乌鲁克不超过一年的恩奇都早从坊间听说了这个一年一度的隆重节日，更听说了王要在最为重要的典礼上担任主角，提前一个多月就已经开始期待节日的到来，并软磨硬泡非要让吉尔伽美什同意他全程跟随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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