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嗣视角

人外，non-con

-----正文-----

我在海雾里见到那个人类，循着微弱的灯光。汹涌的水汽里一切都很模糊，他的形象是一团黑影，随着我的接近像火焰一样变形，这让我很着迷。我的生命没有很长，见识很少，好奇心很强，当我碰到没见过的东西的时候，饥饿感就特别鼓胀，海里当然是没有火的，所以我追逐那团跳动的阴影，浪潮尽头的甜美养料。

可是那不是火，不过是另一个颜色浅淡的人类，人类并不是很罕见，营养也相当普通，我的饥饿遭遇了黯淡的失望。把他吃掉或许是聊胜于无的无聊选择，但他怀里发亮金属框吸引了我的目光，这时候我领悟到：他在远处的轮廓之所以比这恒常灰暗的海面颜色更深，是因为一些装在金属瓶里的荧光。从大群的记忆里，我知晓人类曾建造石质高塔，在并不很久远以前，大海的边缘曾被“灯火”照亮——在我出生之前的事情。灯火！我试着抚摸它，被烫得缩了回去。新鲜的温度在我的肢端炸开，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前所未有的饥饿向我涌来。我不明白，为什么这饥饿是彩色的，为什么它发着光？我尝试询问眼前的人类，结结巴巴地按人类的礼仪说“您”，或者“光”，没想起来问“为什么”。

这时候他攻击了我，手上握着一根细弱的金属棍子。他戳痛我了，他在我的脑袋上开了一个口子，以至于让我的思绪停顿了一瞬，但紧接着我意识到这根棍子也带有那种彩色的温度——那么这个人类握住棍子的手呢？连接手臂抵住提灯的胸膛呢？我多么好奇啊，十倍的饥饿驱使我触碰人类带着手套的手——果然是温暖的，但没有那么烫——紧跟着更急切的问题：手套下面呢？啊，啊，绞碎那一些布料，或者顺便吃掉，小事一桩，黑色纤维尽头的白色皮肤，还很年轻的血肉，关键是温度——我明白了，我正感到的是“喜悦”！为着这一领悟，另一种名为“感激”的情绪也降临在我心头，我的饥饿似乎缓解了一瞬，我抬起头注视这个教会我这一切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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