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端倪

-----正文-----

江行云坐在潭边，双足浸在冰凉的潭水，踢踏起水花，惊动水底的鱼虾泥螺。

白净的手指打破水皮，捉出半藏在泥沙的螺和蚌，摸索光滑的外壳和凸起的花纹。把玩够了，再“咚”地扔回水中。

靠岸的水浅，踩在水里站直身体，水深度不及膝。

薄川水性极好，敢往水潭深处去。

他背对着江行云，脱了衣衫，只剩亵衣，涉水朝潭水中心走。

“薄大哥你注意安全啊！”江行云在他身后喊，“要不别去了……”

薄川转过头，安抚地笑笑，“不碍事。”

江行云望着薄川的背影。

慢慢地，水没到薄川的腰际，没到他的胸前，没到他的脖子。

最终薄川潜入水中，水面泛起细小的涟漪，再次平静如磨。

江行云紧张不已，放轻了呼吸，刚刚喝的水变成了水银，沉甸甸吊在心头，在肚腑不断下坠。

他不敢眨眼死死盯着潭水看，怕他的薄大哥出事。怕……旧事重演……

老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薄川入了水，身姿优美，像一尾归家的鱼。

渔夫一个没看住，鲤鱼甩尾跳出鱼篓，滑入江流，重新畅游于天地间。

可水潭太安静了，无波无澜，没有气泡，没有水花。寂静得像一滩没有活物的死水，又仿佛不曾有人潜入。

潭水极深，即便深处发生挣扎撕打，表面也能始终风平浪静。

周遭景物安静得江行云心里发毛，耳内听不到他物声响。了无水声，鸟啼弱了，蝉鸣减了，连风过林声也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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