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大块载我以形
-----正文-----
杨柳依依,京城的柳絮飞舞如雪。
她仍是昏沉,眼皮沉重,话也说不出几句。
他便把她抱在怀里坐在庭院中的石榴树下,边晒太阳边给她念书。
他不再念经史子集,而是念小说。
她蜷缩着,闭上眼睛听他绘声绘色地读《水浒》。
“林冲把枪和酒葫芦放在纸堆上,将那条絮被放开,先取下毡笠子,把身上雪都抖了,把上盖白布衫脱将下来,早有五分湿了。
和毡笠放在供桌上,把被扯来盖了半截下身。却把葫芦冷酒提来便吃,就将怀中牛肉下酒。
正吃时,只听得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林冲跳起身来,就壁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烧着……”
身上被太阳照得暖暖的,他身上是清冽的松柏味道。
她深深叹气,也许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竭力抬开眼皮,她看见他坚毅沉肃的脸和若隐若现的胡茬。
他爱穿黑色衣物,今日穿的却是件月白色氅衣,周身弘雅沉静。
因为经年的疲惫和心力交瘁,他的眉宇之间再次染上了郁结沉痛之色。
她费力地伸手抚平了他蹙着的眉,他顺势握住她细弱的手腕。
低头深深看着孱弱阴郁的她。
忧怖涨落无常,他生出极大的恐惧来。
一年以来,只要一想到她,他就频繁地心脏绞痛。
“就当是为了我活着吧……好吗?”
“你说过,要为我杀宿仇、扫尘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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