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般的雨夜，我终于有勇气站在你的碑前。

-----正文-----

这座小城里只有一座墓园，坐落在郊区。除了清明之外，平日里没有什么人迹，甚至今天在去往墓园的这段行车道上，除了我乘坐的出租车外，没有第二辆车。

墓园的大门在山脚下，积着雨水的破损地面踩起来有轻微的啪嗒声。

我推开墓园沉重的铁门，坐在窗口里年迈的白发守园人抬起头来，没有同我问话，黝黑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浑浊的眼睛静静地望向我。

“请问……许青山先生的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像被人逐渐掐紧了脖子，气息不足一样，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嗫嚅出来的。

“谁？”守园的老人声音沙哑地询问。

“许青山。”

“哦”这时一个胖胖的老人从后面的房间走到窗口旁，“就是这个月月初牺牲的那个警察吧？”

“嗯”我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微不可闻。

两个老头好像正要换班，白发的那个站起身腾出空间，胖守园人一边换上墙上的外套一边对我说“唔，就在第九十一行三十四列,墓碑很新的那个”。

“谢谢”我轻声道谢，抱花的手微微用力，转身离去。

“是个警察……”

“还挺年轻的，听说是救落水的两个小孩子……”

“啧啧啧，真可惜……”

“堰湖的水有多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听说……”。

身后，那个胖胖的守园人好像在和那个白发的守园人解释着，而我越走越快，像急于摆脱什么一样。两个守园人的对话在身后逐渐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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