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得是前朝的事，他是故事的亲历者，他为何才二十多岁？

-----正文-----

月落梢头，虫鸣螽跃，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中窸窸窣窣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声音踉跄着，磕磕绊绊地在山路上滚动，它让夜虫闭口让倦鸟振翅。又如一尾青鱼，绢纱似的尾巴不断搅动湖水，却终不能搅乱深池的寂静。这潜伏在夜色下的动静扑腾了许久，终于在林子深处停了，伴随着“哒哒”两声火石敲击的脆响，夜幕突然被火光划了道口子，橘红色的光从夜的伤口里流泻，明晃晃点亮两幅人面。

是段诚与孟仲彦。

段诚今日来时又提了猎物，是一灰一棕两只野兔。他照旧掏了短刀剥皮取肉。孟仲彦偷偷打量段诚手中的刀具。那刀不过手掌大，锋刃扎进兔子的身体就像没入水中，随着段诚的动作在兔子的皮肉间流淌。待猎户又要将兔子从皮毛中血淋淋拔出来时孟仲彦将眼睛错过去。他盯着跃动的篝火，余光见两张破布似的东西被抛到阴影里。再抬头时段诚正取了兽皮擦拭短刀，等刀刃擦得干干净净了又从腰间包袱里取了油瓶仔细给刀身上油。

孟仲彦想起昨天断掉的话茬。他不太懂刀剑，但还是能看出段诚手中这把短刀的锋利。或许锋利就是对刀剑最好的褒奖吧，孟仲彦想着，在心里已将那小玩意儿看作是一件珍宝，于是开口询问“段大哥的短刀是自己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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