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正文-----

渠可洺斜靠着前台的柜台，趁海洋馆快闭馆，游客走得差不多了，他一只脚脱了皮鞋，在另一条小腿上来回踩，踩着踩着，表情突然扭曲，瞳孔骤缩，拍着台面鬼喊鬼叫。

周敬抬头看了一眼，慢悠悠放下手机，语气里带着点“你活该”的意味，对活丧尸问道：“咋啦。”

“小腿抽筋，撑不住了，快扶我一下……他妈周敬你愣着干啥呢，聋啦？”

“什么？”

“……去死！”

人家抽筋那都是疼个几十秒就好了，渠可洺个倒霉催的，差点把自己腿筋给抽断。

臀部肌肉夹紧，渠可洺咬牙打着哆嗦竭力控制不让自己逃跑。他要面子，快三十岁的人了，再怕打小针也不敢像七八岁的时候，看见针头吓得往外跑，被他妈拎着脖颈拽回来，他哥他姐压着他的手和腿，他妈摁着他的头，诊所秦大夫眼疾手快，一针扎进了肉里。

“洺洺小时候多可爱啊，扎着俩小辫，学大人赶时髦，捏着嗓子学电视剧里的台湾腔，叫‘妈咪，妈咪’，我当时一听，啊？这孩子咋骂人呢，‘妈逼，妈逼’的……”秦大夫利落拔了针，叫渠可洺自己压着棉签，转头又和芷若忆起了往昔。

渠可洺劫后余生，仰头盯着天花板，听芷若和秦大夫咯咯咯地笑——这件事每来诊所都得被提一回，像是不拿出来晾晾，捂在回忆里就会发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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