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

-----正文-----

“醒来。醒来。”

阿尔贝尼被叫醒的时候，水雾正凝成白色的纤细的颗粒，堆积成一片雪原，亦或是一片沙海。也许这就是视线尽头那条白色海岸线后的模样。不知是谁把远处的世界带来，或者只是潮汐在迁徙。

“醒来。醒来。”

叫醒他的来客满身都是沙漠的风尘气息，从褪色的斗篷下伸出覆有甲壳的爪，正一下一下戳弄人鱼的脸颊。见到人鱼睁了眼，来客收了手，但探求的目光仍黏着人鱼的身体。“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的生物，既有鳞片，又有洁白柔软的肢体。”

人鱼闻言自视，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从诞生就是如此模样。

来客端正姿态，重新行了礼。“我为了朝圣而旅行至此。你，有着奇异形态的你，请你回答我，盛放万物奥秘的神殿是否在此处？”

神殿，这是阿尔贝尼从未听过的。也许是神居住的地方，但人鱼从未见过神的身影。于是他询问：“你想要去到的那座神殿，是什么模样？”

“我不知道，毕竟我还未曾到达。”来客思索一番后回答。“我一直追寻她，靠近她，有时也踏上歧途走向相反的方向。我还未曾到达过那里，只远远瞥到过她的轮廓，所以无法描述她的样貌。但是，毫无疑问，当你看到她，你就会知道，是她在那里。”

一说起神殿，来客便抛下拘谨，兴头足时甚至手舞足蹈起来。“神殿是承载着一切知识和神秘的宝库。你听得到那歌谣吗？那是神殿中的圣母唱诵的，传递着万物生长流动的知识。那是她的仁慈，愿将智慧的宝藏教与我们。仁慈，啊，那智慧的圣母一定有宝石的面孔，否则怎会有这样的光辉？她的光辉引导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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