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正文-----
那一场莺歌燕舞的宴会在黎明时船的靠岸而结束。
我顺着人流,再一次踏回原本的生活里。
其实我并不明白钟明道说的试试是哪种试试,我第二天依旧和寻常一样,上课,论题,然后被那些兄弟拉着扯着去打球。
一开始我还有些僵硬,生怕他们知道什么,但那些人面上明朗,丝毫没有过问我跟钟明道又是怎么和好的,甚至一度为所谓的兄弟情感到开心,又商量着想拉我下几次酒。
我被人挎着肩膀,附和的笑了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兄弟就“啊”的惨叫一声,收回手弓下了腰。
地上的水瓶还在滚动,搁在了我脚边,他捂着腰悲痛欲泣道“钟哥!你好狠的心!竟然砸我腰子!!”
“是吗?”钟明道从那走出,眼神一直盯着我,把手中另一瓶水往我扔来,我赶忙接住,他才转过头,对那兄弟敷衍道歉说“没扔好位置。”
其他人哈哈直笑,只有那人还在不断的疯狂哭嚎普及腰子对男人的重要性。
我混在人群里,听着耳旁吵嚷的笑声,明明那样热闹,却感觉自己被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与这炽烈的阳光永远无法融合。
我垂帘,抬头擦汗时与一旁的钟明道对上,我愣了一下侧过脸,他却径直朝我走来,对我道“一会跟我一道去吃饭。”
其他人也听到了,这下知道我跟他是真的和好了,纷纷附和,又收拾打完球的脏衣服准备一起去的,我没什么反应,知道不能拒绝,只得温和的笑了笑,与其他人一样,应道“好的钟哥。”
……
我最近常与钟明道同进同出,吃饭也是与他们那一群人坐的一桌,说实话,挺热闹,而且被瞧见的人越来越多,再也没有人会在背后议论我什么。
那些人照常围观,在我进球时尖叫,球场挥汗时我能短暂的把心中事放下,有人在我休息时给我递水,我温润的道了句谢,在她脸红中接过。
钟明道远远往我这看了一眼,我毫不知情,在又一次打完球后准备离开时被他叫住,球场上还有零散的人,我瞧见他有些黑沉的眼,我声音梗了梗,也没再出声询问。
在那间球室里我们再次做了爱,他把门反锁,在简单的扩张和润滑后进入了我,我强忍着缩腿的冲动,任由他像个毛头小子般迫不及待的挺进就开始抽动。
异物的入侵我依旧无法适应,被他抵在冰冷的柜上一遍遍撞入我的身体,我抓着他宽厚的肩,只有在他胡乱顶弄磨过敏感点时才极其难耐的喘了几口气。
入眼处尽是钟明道那张过于凌厉的脸,还有他欲念深重的喘息。
鼻尖是他打完球的汗味,并不难闻,泛着一股让人喉咙干渴的荷尔蒙气息,那进出的地方磨的似是着了火,狭小的窄道容纳着明显不符的巨物,他的身体又热又烫,两人的汗水交织在一起,我只感到哪哪都黏。
熟悉的场景如同梦魇重现,我心里厌恶不已,只得闭上眼,任由他胡乱顶着,最后泄到我身体里。
他把性器抽出,那些东西就跟着一并流出,搞得腿间一塌糊涂,我在他的目光下并起腿,黑着脸怒道“你他……别射里面!”
钟明道没说什么,最终拿了自己衣服给我擦,我嫌脏,胡乱擦了擦就又扔回了给他,穿上了裤子。
我们一前一后出去,我左右看了又看,没瞧见人才放心。
我腿间黏腻,恶心透了这种感觉,路上只要碰到人,我都不自觉的往钟明道身后躲,生怕他们看出什么。
钟明道修长的背影下,我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是黏腻的,不舍得分开的恋人,可把我恶心坏了,就干脆停下了脚步,却不曾想前面的钟明道也很快停下了。
“怎么了?”
他注视着我问,声音还带着些许微哑。
我心里恨的咬牙切齿,想来是面色极差,钟明道顿了顿,竟然说“我抱你?”
抱你妈!
路上已经没有人,我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下来,骂道“钟明道,你踏马就是一傻逼!”
他的脸也瞬间黑下,却没来的及说什么,被我咬牙指使道“去给我拿条裤子。”
……
那条裤子已经完全湿了,泛着股腥臊味,我恶心透了,在厕所隔间没待上多久就等到了钟明道,还好中途没其他人,他就那样看着我把裤子换上后把那套浸湿的一脸厌恶的扔进了垃圾桶。
他抿着唇,自知理亏,路上也没再跟我说什么,直到分别时才突然开口问我“你要搬回来吗?”
“不。”
我想都不想就回他,伸手拦了车,外面人来人往,不断的有校内学生出入,我跟钟明道站在一旁实在显眼。
车停在我们面前,我刚伸手要去开门,身后就突的伸来一双手将我拦住,我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双凌厉的眼眸,他望着我,唇瓣启了启,出声问我“你现在住哪?”
我心中不悦,可不断有人频频往这看来,我只得忍耐着,告诉了他地方,钟明道也就收回手,不再拦我。
我回去洗了澡,黑着脸把他留在我体内的那些脏东西全冲了个干净,那条裤子是钟明道的,也被我一并丢弃,做完这些后我才靠在沙发上感觉缓过了气来。
与钟明道交好就仿佛赤裸裸在身上贴了一张通行证,学校里无一不受人艳羡尊敬。
他常与我走在一块,无论吃饭还是上下学。有一次我被老师找去,我以为是尹家放出消息,心中忐忑慌张,跟过去后才得知是之前我为了诓尹清逸报名的那个比赛的事项。
我悄然的松了口气,可那块石头依旧沉甸甸的,在我的脑海里压迫着我的神经。
等到我出去时就瞧见门外头聚着一群人,钟明道的个子和气质使他在人群中异常显眼,有挺多人凑上前与他谈话,他样貌俊俏,却十分高傲冷淡,只是等我出来才抬起眼,道了一句“走了。”
也不知是跟谁说的。
我只是微微点头,在神色各异的目光下错身跟上。
“钟明道。”
路上没什么人,我与他一前一后的走着,在踏回熟悉的道路上,看着面前那挺拔的身影,我突的出声问“我要是不能在这个学校待了怎么办?”
他忽的回头看我,夕阳的光线在小道上把他影子拉的纤长,五官的线条犹如雕刻般深邃凌厉,他眉头微蹙,回道“一个学校而已,想上便上。”
见我不语,他又道“还是你想去哪?”
我对他笑了笑,说“你知道的吧?我被尹家赶出去的事。”
风把话语吹散,他站在了原地,我也依次停下。
有人路过,他们的谈笑声被风拉的很远。在那一片沉默中,我与钟明道那过于清明的眼眸对视,我见到那琥珀的光影下我自己僵硬的笑脸。
那一刻,我突的感觉自己像被人当众赤裸扇了一巴掌,怒火在我心中汹涌席卷,我一点一点收了嘴角,面上依旧平静了然道“你果然知道。”
所以才会问我现在住哪,所以才会找我“试试”
因为他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他拿捏着我的筹码,知道我那不堪的性格,扭曲的嫉妒和野心……他知道我会答应。
“尹谌。”
钟明道刚开口,就被我打断,我冲他道“走吧,钟哥,我们去吃饭。”
“尹谌。”
他没动,在我错身而过时抓住了我的手,他问“你想回去?”
我应当该开口说不的,可几次张口,却发不出声,钟明道审视着我,他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带着伶悯,讥讽,他道“那些本就不属于你,就算没这出事你也不会得到器重。”
“那些贵族最注重血统,那是别人攀爬不上的阶级,是世俗不变的封建世袭。”
“你太偏执了,为了那点私利去陷害尹清逸有什么用?”
“就那么想要权力?”钟明道冷冷道“他们不会认可你,哪怕你做的再多,你再想往上爬。”
我彻底哑了言,他拉着我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半响,他语气才慢慢缓下。
“去吃饭。”
他道“那些你都别担心,有我在,他们做不了什么。”
我沉默的被他拉去,男人的手很热很宽,两人牵在一起像是出了汗,我也忘了还在学校里,钟明道身形高挑挺拔,他头发修剪的短,后颈处用手抚上还会有些扎手。
我知道他说的并非谎话,这么些年在尹家我看的最为清楚。
我与尹清逸分明是兄弟,却是全然不同的对待,就连出席宴会,站在尹先生身旁时,也不会有人跟我打招呼,连句客套都没有。
贵族生性冷漠高傲,我知道他们都看不起我,在背后取笑我的身份,一个外来的养子,难登大雅之堂。
没人在意我,那么多年来,我里里外外给尹清逸忙碌一次次巨大的生日宴,却从未给我过过一次生日。
在夜里我总是不甘,气愤又委屈,把这一切归终于尹清逸,我想超过他,想比他优秀,想得到尹先生的关注,却从未成功过。
好像在他们眼中我永远是孤儿院里那脏兮兮的小孩,血脉肮脏,低贱,不过尹先生的怜悯而带回给了身份,却自持甚高,处处引人反感厌恶。
“凭什么……”
路上已经有了零许的人影,钟明道没听清我的低喃,他回头问“什么?”
我摇头,抽出自己的手,掩饰自己眸中冷意,道“我不想别人知道。”
钟明道沉默一瞬,也只是收回手,转过了身说“随你。”
……
他们都很恶心,高傲自大,狂妄跋扈。
骨子里带着傲慢,轻视,这都是贵族的通病。
我特意问了一个贵族公子哥的行踪,以钟明道的名义把他叫出来打了。
是那天围殴我的那群人里身份地位最高的一个,那公子哥娇生惯养,向来都是别人对他瞻前仰后,哪曾想自己会被人揍,他自然打不过我,还被我折了一只手。
那公子哥鼻青脸肿,恶狠狠的对我放狠话,有人试图上来帮忙,我冷声道“是钟明道让我打的,你也想参与?”
那人就站在了原地,没再阻拦。
我最后把他摁在地上给了几拳,走的潇洒。
钟明道知道这事时他面色明显不悦,我们路上买了饭在他那宿舍里用餐,在我吃完饭后才问“你跟他有过节?”
“不。”我抬眼,随意道“纯属看他不爽。”
钟明道哑了言。
不用再讨好尹先生,也不必再伪装那一副温润假象,我恶劣的冲他笑,调侃道“怎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样。”
“你折了他的手还打断了他一只腿。”他说。
闻言我思考了一瞬,道“难怪哭嚎的那么厉害,我也没想到他那么弱。”
“尹谌。”他说“我说过,收好你的坏习性。”
我收了脸色,心中怒意四起,咬牙道“你明知道我就这样,那你还想跟我试什么?想玩我是吧?”
钟明道面色黑沉,声音冷静“本就是不好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改?”
“改你妈!”
我最恨不过这些人虚伪嘴脸,就好像所有人都是脏的就他干净,什么家教教养,我通通没有,这辈子也学不来。
我起身就走,快到玄关时又被他拉住,他力气大,我抽不出手,气的我反手就给了他一拳,他偏头,拳头擦着他的脸过。
钟明道的脸色也全然黑下,他把我往里拽去,我本有些火气,更是被钟明道这般羞辱的行为激出恼怒,扭身在那个宿舍里跟钟明道打了一架。
桌上的饭菜被撞翻,碗碎裂一地,在钟明道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他突然就把我拽起,强拉到他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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