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哥哥在笑什么，但哥哥笑，我就跟他一起笑。

-----正文-----

我的身体有先天性的缺陷，它使我天生就比其他同龄人发育得更加迟缓。

在我同岁的堂弟早已学会说短句时，我还在学如何叫“爸爸妈妈”。

但“爸爸妈妈”并不是我第一个学会说的单词，我第一个学会说的词是——

“哥哥。”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只会说这个单词，“哥哥”。

这件事是哥哥躺在我的身边，当做我的睡前故事告诉我的。我是由哥哥带大的，爸爸和妈妈总是很忙，没什么空闲照顾我和哥哥。

我喜欢哥哥，喜欢和哥哥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喜欢听他讲睡前故事哄我。

虽然我总是听不懂哥哥在讲什么，听不懂故事里的“山羊妈妈吃掉了小白兔，小白兔给她涂了一层漂亮的口红”；听不懂“秃鹫啄出了那匹死鹿的肠子，飞到天上将它当地上的风筝放”；听不懂“大象骑到犀牛的背上，犀牛就那样哀叫了一小时被大象的鸡巴给硬生生捅死了”。

我都听不懂。

但我喜欢哥哥给我讲故事。

我喜欢在哥哥讲故事时，去数他的头发。

五、十、十五、二十……

四千零四十五、四千零五十、四千零五十五……

六万三千六百七十、六万三千六百七十五、六万三千六百八……

当哥哥对我说，“乖宝，该睡觉觉啦。”我就乖乖地松开哥哥的头发，从哥哥怀里拱出去，躺回到自己的小枕头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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