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叛亲离

-----正文-----

长乐宫中，肃杀的冷风穿过檐廊。枯枝上残余着未落尽的败叶，像濒死的蝴蝶一样颤动。

宫室之中，孤身一人的太子坐在床边。秦昭云闭着眼睛，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他身上仍着太子常服，袖口纹龙，天子御赐。在他解下自己的衣带前，很难从他的一举一动中读出被囚禁的狼狈。

而后，秦昭云将衣带系上房梁。

他搬来踏凳，随后将脖颈套进那预留下的绳索里头。呼吸渐渐地被那圈套剥夺，对死亡的惶恐，终究还是抵不过对解脱的渴求。

秦昭云竟然觉得自己是松了一口气——

他皱起的眉头又展开了一些，不想让自己走得难堪。

只是他终究控制不住本能的动作：一声闷响，他踢倒了垫脚的凳子。闻声而来的宫人尖叫着发现了他，齐力将他从半空中救下。

好可惜。秦昭云想。好可惜……只差了那么一点。

秦烈会做什么？他的父亲会发怒，还是会失望？这一次，秦烈会不会褫夺他的一切……从地位，到身份，到从前的恩赏——

又或者，重新用一杯毒酒、一条白绫、一把匕首赐死他。

“朕说过——朕不让你死，你就不可以自己寻死。”

朦朦胧胧之中，秦昭云听见耳畔有人在说这样的话。他吃力地睁开眼，可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

长乐宫终于有了些人气，来往的医官与宫人快要踏破了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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