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过往（三）

-----正文-----

“如果哥哥也在，就算一起沉下去也没关系。”

“只要能和哥哥一直在一起，哪怕去死也没关系的。 ”

这是他根本不会想到的答案。

没有绝望、没有迷茫、没有不解、没有毫不在意，有的只是得知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会陪伴自己后的心满意足。

她无所谓自己的未来是否真如大人们描绘得那样充满希望，无所谓自己的生活是否多姿多彩，更无所谓长大后的自己可能会成为一个无聊愚蠢的成年人，有所谓的只是他这个哥哥是不是还陪着她？

他不明白，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那天晚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都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因，直到白昼破晓才紧皱眉头沉沉睡去。次日醒来一脸倦容的他在一如既往为妹妹梳着漂亮辫子的时候，看着镜中稚嫩的妹妹，选择用“妹妹还小，想不明白死水意味着什么”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她很聪明，可有些事只有一步一步走过漫长岁月才能明白。就算自己掰开磨碎地向她解释死水究竟是什么，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她也不会理解死水是什么。

那是一种生活状态，或者说是一种悲哀的事实。

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在不断重复的枯燥无味中连自我都在逐渐失去。就算人还活着，也不过是死水人生中的一具尸体罢了。

即便她理解这其中的含义，也未必能明白自己哥哥在恐惧着什么。现在的她还小，脑子里只能装着自己的喜怒哀乐。看见外面走过的麻木大人时，脑子里想的也都是不切实际的美好梦想，绝不会想到成为普通人不是稍有不慎，而是顺理成章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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