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猗顿商行,从来不是我谋算中的变数。因为,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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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板说的在理,”另一胡子稀拉的矮个男人附和道,“那账本,可不光是用来牵制咱们的利器。高铭这些年捞的油水不比咱们少,他就这么交出去了,不怕姓姜的反手来一招卸磨杀驴?”
一老者随即反驳:“话不能这么说,姜不逢手底若无十足的证据,敢将猗顿主君落狱吗?官府手里有了把柄,此刻就是在等人主动投诚。你当高铭蠢,主动授人以柄,却不知他最是个精明的,这种时候不表忠心,更待何时?”
堂下一时寂静,看得出有人已经动摇了。
“不是说……主君被捕,皆因城外械斗之事吗?”矮个男人迟疑地问。
“这种鬼话你也信?”
老者嗤之以鼻,“我等叱咤河西数十载,几条人命算得了什么。为了屁大点事,公然和七大商叫板,他姜不逢是生怕这官印拿着烫手吗。”
“可是,”蚕眉鼠目的季老板转了转眼珠,“即便高铭投靠了官府,一本私账而已,能牵扯出来多少事。万一姓姜的只是故弄玄虚,咱们却自乱了阵脚,岂非得不偿失?”
老者拈须沉吟半刻,缓缓摇头道:“高铭若打定主意踩着咱们上岸,他交给姜不逢的,就决计不止一本私账。”
夜更深了,像无尽的潭。
一连排乌篷小艇首尾相接,快速而沉默地驰行在大雾弥漫的北勒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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