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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刚记事那会儿,就听见我妈就整日抱着我哭泣,嘴里不住念叨“生活太难了,我太难了。”在我看来,生活不就是生下来,活下去嘛,既然我已经囫囵吞枣地生下来了,那只剩活下去。
我十五岁那年,我的父母向那难得要死的生活妥了协,先后去世了。我舅舅把我接到了他家,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爸爸那一点赔偿金,但是我不在乎。
我要活下去。
我舅舅不成器,好歹在老城区有一整栋烂尾楼,靠收租过日子。
我住了一段时间后,我那个尖酸刻薄的舅妈终于忍不住了,她说我不能在她家白吃白喝,所以我要替她干活,就是打扫整栋楼的卫生。当天吃完饭,我舅舅便抖落着一大串钥匙,带我认识这栋楼里租户,我还记得他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仿佛猝不及防占地为王的皇帝,眸子扫过楼里租户时候连余光里都盛满了心虚与鄙视,提起这里的租户用的形容词也都是“土包子,乡巴佬”之类的。
除了505的那个人——
505住了个男人,女人说他是个婊子,男人也说他是个婊子,只不过语气不一样。
我舅舅在说到他的时候,眼球好像都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肥厚的嘴唇滑稽的朝两边敞开,满嘴腥臭的口水欲滴不滴的连成了丝,挂在他那满是烟渍的牙齿上。
他说:“他可真是太骚了。”
……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才见到505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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