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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长长的人影投下来,屏风后有黑色的衣角扫过。
屋内光线不清,冷冷的月光照在垂下的桃色帷幔上,帐子被扯直了,帐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明亮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男人的身形高大挺拔,走在月下。
“陛下?”她几乎探出半个身子,眼见着摇摇欲坠了,秦肇阔步上前要扶她。
也不知她怎的做到的,居然没摔,光着脚丫就跑了下来,三两步扑进他怀中,“陛下!”
几个时辰前还说不想见他的人,此刻开心的挂在他身上,被他拖着臀儿抱在怀中,高兴的摇来摇去。
“您怎幺来了!”
“不是不会想朕?”秦肇忍住笑意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到床上。
“只是睡觉的时候会想。”凝香不自觉的撒起娇来,滚到被子里,笑眯眯的看着他,“您陪着妾身睡着就可以走了。”
“小没良心的。”他擡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将发丝别开,连人带被的抱住,低头亲昵的蹭着她的脸蛋。
外头天冷,他贴上来的脸颊带着寒意,蹭上她软热的脸蛋,忍不住用力的贴。
她实在是乖,让他忍不住要想更用力更亲密贴近她,亲亲她,又或者是这样抱着她。
软软的身子热呼呼的,像抱着一块煮熟的热年糕,软乎乎,一口咬下去软糯清甜。
“嗯……怎幺咬脸呀。”她的脸皱成一团,偏着头躲掉他的嘴巴。
男人笑着将她抱的更紧。
她在家里开开心心玩了几日,还放了阿初回去见见家人。
秦肇来接她这日,张家却说什幺都不让他见人。
凝香父亲一把年纪,更是跪着求他休妻。
男人的脸色阴沉沉的,看着面前跪成一地的一家老小,还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脸色黑的几乎滴墨。
“哎哟哟哟!先起来,什幺事情好好说嘛!”李福连忙张罗着把人一个个扶起来坐下。
凝香想要从院墙后跑过来,被父亲一个眼神制止,她欲言又止的看着秦肇,脸上都是难以启齿的神色,并非悲伤。
“这,这到底是怎幺了?先前还好好的?”这样的事情不好叫别的家仆知道,李福又忙着端茶倒水。
“陛下若是不喜小女,可以送回家来,也不致于生日虐打!”老将军气不过,喝了口茶,抓着桌沿低声道。
他心里其实也没底。
“虐打?朕何时虐打过?”秦肇挑了挑眉毛,漆黑眉眼中的戾气呼之欲出,他在宫里都是数着日子过的,好不容易等到她回去的日子了,又被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伺候阿香的婢女都说了,她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夫人激动的站起来,捏着手帕就开始哭起来,“可怜的阿香——”
“误会误会!那都是误会!”李福连忙安慰。
院子里乱成一团,凝香躲在围墙后偷笑。
男人的眸光照过来,眼底写满了丝丝缕缕的哀怨。
她笑出声来,肩膀一颤一颤的,眼睛玩起来,捂着嘴活像捡了肉的小狐狸。
谁让他总喜欢咬人的,这下出事了吧。
阿初回家后换了一个婢子伺候,洗澡时发现她满身的青紫痕迹,阿娘来问她,她如实说了,却还是要给他使坏。
秦肇抿着唇,一言不发,紧紧的盯着她,漆黑的目光明显变得危险。
凝香吓得走过来时一个踉跄,他又着急的要上前,见她又在耍怪,心里无奈和苦涩交织。
“阿娘,都是误会……”阿香走过来,扯了扯母亲的袖子,示意这差不多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母亲配合的和她说了两句小话,笑呵呵的打圆场,“都是误会都是误会,陛下,李公公,误会了。”
闹剧结束。
过完新年便是春天了,街上的雪开始融化,花木生出新芽,空气里都是湿润的寒气,化雪最是冷的。
马车在街上走过,踏着化雪后湿漉漉的地面,踩的水汽和响声混杂。
凝香靠在角落,看着坐的离她远远的,面容冰冷的男人,不禁笑出声。
他幽怨的看过来,凝香甩了甩帕子,柔软的帕子掠过他的手背,他马上将手收回袖子里。
“呀,大冰尊生气啦?”凝香凑过去,打量着他的眉眼。
男人的眉目漆黑,透着寒意,神色定定的看着前方,薄唇抿起,就是不去看她。
往日她要是主动凑上来,他恨不得抱在怀里亲死。
这下是真生气了,她去碰他的手臂,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朕何时虐打过你。”他往角落坐了坐。
高大的身躯缩在角落里,看着又好笑又可怜,凝香坐近他,他也跟着缩,直到没有一点位置了,女子的身躯软软的贴在身侧。
她抱住他的手臂,撒起娇来,“没有没有,妾身错了,错了嘛。”
秦肇轻轻推开她,却不知是力气用大了还是怎的,她直接摔倒了车厢内。
“啊……”
他急忙去扶,凝香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委屈的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