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

-----正文-----

那天晚上，村里格外安静。平日里此时应当热闹，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谈天说地。可今晚，连狗吠声都少了几分。我爸和二叔早早地收了船，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抽烟，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像是凝固了的愁绪。

母亲也没心思做饭，煮了些清淡的面汤，大家草草吃过。饭桌上，二叔提起要不要先把船拖到高处存放，我爸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等等看吧，老天爷总不至于这样绝了咱们的生路。"

夜深了，我却睡不着，翻来覆去间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从窗缝往外望，竟看见几个村里的老人正往老绿头那边走。月光下，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我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老人们围着老绿头，点起了香，烧起了纸。香烟袅袅上升，在夜色中勾勒出奇异的图案。他们低声念叨着什么，我听不太真切，只隐约听见"保佑"、"河水"这样的字眼。忽然，一阵风吹来，老绿头的枝条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回应老人们的祈祷。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跑到河边看了看。河水似乎比往日低了些，但变化并不明显。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河水的颜色暗了几分，不再是往日那般清澈见底。老绿头的枝条依旧垂在水面上，却不再那样神采奕奕，反倒带上了些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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