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循然始终颓坐在原位。
他倒希望她声嘶力竭地骂他。
不过这种哑火的方式确实是黎杏尧的风格。
飞机票是中午12点的,他原本想提前说的,最后还是选择不提醒她,他就想看看黎杏尧到底有没有对他上心,如果到时候真让他失望,他还可以趁机卖惨再捞一笔。
她果然忘记了。
他想,没关系,改签就好。
可她被一个男的送回家,那人还送玫瑰花,还恬不知耻的抱了她。
陆循然站在阳台上遥望,一瞬间拳头紧攥,他想冲到门口把花捅进那男的胃里。
但他是从黎杏尧手里掉落的那片玫瑰花瓣,被怒火一烤,就蔫掉了。
夜色漫长。
陆循然第一次没有立刻认错哄人,他好像失掉浑身力气。躺棺材一样瘫在床面,居然忍不住掉眼泪。
他把抽泣声竭力憋回去,眼窝和鼻骨长得太优越,泪水蓄积在眼角山根的衔接处,蓄成一汪净亮的微小湖泊。
一连几天,黎杏尧都装成若无其事,只不过又退回到疏离礼貌的状态。
并且在陆循然有提起那晚的苗头时,起身就走,连戏都懒得做给他看。
黎杏尧最擅长冷暴力。
他每天在隔壁房间把书翻烂,写着写着笔一丢,靠在椅背上唉声叹气地想死。
陆循然都不敢睡觉,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会拉着行李躲回渭城。
俩人不愧有一半血缘,性格都有些极端。
他是表里不一的反差,面上装得阳光,心脏的形状是下水道臭老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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