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长明，他凝视着。

-----正文-----

回程的第二十八日，秋风起，黄叶落。山中林深，尽管落叶飘零，仍有苍翠的古树矗立深山，不为寒风所动。

怀厮跟着季荇早已弃了车，俩人共马至今日，怀厮也换了装扮，一身粗布麻衣草鞋，步履匆匆，脸上都是风吹雨打的痕迹。

季荇看着他笑，不见他往日的皮细，如今看来倒真真像个贩夫走卒，只是那张脸，一双眼看着机灵极了。

怀厮摸摸自己的脸，风吹日晒着，确实粗糙了很多。他满不在乎的笑，山中景色好，他这一趟像是行了千山，路过万水，林木和水雾都治愈了过往独困的伤。

一行六人，精装简行，午时也只能匆匆停留，就着水囊吃些干粮，怀厮饮食还算好些，每几日能食得一些野果、山鸡肉兔，整个人尽管没胖起来，神色看着却愈加精神了。

他坐在树下一处石上，不远处有一口极小的山泉，季荇带着水囊去补水。怀厮坐着看他稳健的步伐，一时之间竟然生出了一种自由的心绪。

他离开塔楼近一月，离开内城却远远不止一月。他病了多久，行了多久，好像都是上辈子的记忆了。

他也几乎再也没听到过有关周厌青的任何消息，不知道传言又变成什么样了，他的“伤”好了吗，周观扬何时完婚……

只要不去想，这些事情也就不会困住他，他也不会再囿于塔楼的方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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