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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那天之后我一直处于失眠状态,只有困极了才能睡着一会儿,不像是睡着,更像是晕过去,整日里昏昏沉沉的,还好有沈青沅和茵茵需要照顾,我才不至于连家门都不出,每天给他们做三餐,晚上辅导刚上小学的妹妹写作业,重复的日子里渐渐可以逼自己不去想起那场噩梦。
姥姥却一病不起,很快到了不认得人的地步,也许她隐约猜到我受了很重的伤,却什么都做不了,于是不敢问,硬生生把自己憋出病来。
不到一年,姥姥便去世了。安葬姥姥那天,兄妹三人回家的路上,我给他们买了一大份肯德基,沈青沅和茵茵一扫几天哭丧的脸,拎着吃的蹦蹦跳跳回了家,家门口却摆着一个骨灰盒。
我本不想接,可是茵茵问我,哥哥,这是什么。
我捧起骨灰盒,说,是爸爸。
他还是沈青沅和茵茵的父亲,为了他俩,我也只能好好安葬他。自母亲离开至今,过去四年间的伤痛好像随着沈确的死划上了句点,我恨他至极,可是人都死了,我又能怎么样呢?我告诉自己,沈青沅马上就小学毕业了,三年初中后要上高中,以后上了大学每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要给他攒学费。
我很快去了陆衡家的工地当工人,原以为自己很能吃苦,日晒雨淋的体力活还是让我退了层皮。早上七点多就要出工,我不放心他们俩自己在家过夜,每天坚持下了班就回家,一大早天不亮便爬起来坐公车去郊区的工地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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