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正文-----

3.

在我工作第一年的时候，表妹怀孕了。

我考了异地教师编，车程并没有特别远，但是我不常回家。妈妈老是打电话问，没办法，端午的时候我回了一趟家。我妈问我有没有谈合适的男孩子，我说没有。

她就生气了，说：“表妹都怀孕了，你连男朋友都没有，读书读傻了。”

怀孕？我立刻问：“表妹还吃药吗？”

我妈很奇怪地看着我：“不停药孩子还能要？”

表妹从五年级开始就吃药。

至于表妹为什么吃药，他们说是因为她没用。

那一年春节，我在县城读初一，表妹还在镇上读五年级，我们没能相见。

在舅舅家，一屋子人，男人在打牌，女人围着说话。

我进去，被妈妈逼着一一叫人，xx新年好啊，xx新年好，好像一个机器人，终于结束，我找一个位置坐下，眼神四处张望，表妹一家怎么都不在。明明我们家来得很迟。

我问旁边的小舅妈：表妹呢？

小舅妈塞进嘴里一颗瓜子，慢条斯理地嗑，我觉得舅妈没有那么斯文。她看看四周的人，四周的人互相看，没有人回答我。很怪异，我很不舒服。

我妈开口了，但是也没有回答我，她说的是：“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

我不敢问了。大家都沉默了。

很快开席了，少了小姨家仍旧其乐融融，边炉被蓝色的牙齿舔着，白色的水雾在逼仄的旧屋里被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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