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的一生总有一些事情是迟不得的，在某一刻，你必须赶到，必须勇敢地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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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暄没有错过那一声巨响，以及母亲突然急促的呼吸，似乎还伴随着机械迸裂燃烧的声音。在过去数不清的孤独里，她从未设想过意外，更未曾料到意外真实地在她耳边上演。

眼泪不打招呼地夺眶而出，全身的器官各忙各的，不给春暄反应的时间。

眼睛在发痛掉泪，心脏在疼痛，四肢突然卸力，唯有手莫名有力，紧紧抓着手机，声音失控地发抖，春暄的声音和她的小名一样，迟疑、很慢，“妈妈？”

春暄跑出家门，下楼、过红绿灯，沿着大道不断奔跑，仿佛不能停歇，要送命了才能停止。裴利昂跟在一旁，敛了平时的笑意，尾巴低着，紧紧跟在春暄的身后。

春暄跑了几公里，道路似乎没有尽头，路的前面还是路。

四周如常，人们忙着驱车上班、忙着买菜做饭，看停下的春暄急促呼吸，没有人停下。

一切如常，意外这时只降临在一些人身上。无论何时，意外只降临在一些人身上。如常的人可能对遭受意外的人叹气几声，再多的，也做不了。

北京城在地图看并不大，但春暄知道她跑不出北京城了。

日头逐渐高照，晒得人晕晕乎乎，春暄满身是汗、头发凌乱，从未如此狼狈的春暄突然想，她是不是在做梦，梦里惊吓太多，她不知何时醒来，不知是否又掉进另一重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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