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很亮，程洇将他抱得很紧。

-----正文-----

七 翡冷翠（三）

医疗部诊断的“精神错乱”过了一周后，程云汀依旧没从那日的场景中回过神。

生命感知课上，他向翁明问，星球里存在海洋吗？翁明的回答和往常以前，星球上所有的海洋都是人造出来的，我们已经失去海洋很久了。程云汀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翁明听完，神情若有所思。

“这样吧，我回去查查资料再回答你。”下课前，翁明拍了拍程云汀的肩膀，叮嘱道：“好好睡觉啊。”

程云汀只好点了点头。

休眠仓里永远亮着灯。程云汀趴在桌台上，盯着自己的指尖看，细弱苍白，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从呵护中心离开时，仓库的门被“发病”状态的人砍成两段，铁器恰好在他指肚上留下一道血口。明明没过多久，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他摊开手掌，企图从苍白里再次看到熟悉的痕迹。凝神过后，思绪变得清晰起来。那天他看到的，一定是程洇。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程洇在哪，又是怎么意外看到了程洇。

“哥哥……”程云汀咬着下唇，发出轻轻呢喃。

“第二十二区域休眠仓因线路故障即将断电，第二十二区域即将……”

灯灭了。

漆黑与寂静里，程云汀忽地开始浑身发颤。

他跌下椅子，膝盖撞上桌角，来不及喊痛，眼前骤然换了场景——他的噩梦。如手掌一般宽的军用皮带在空中甩了一道，结结实实抽在手臂上，火辣辣的，见了血，却感觉不到痛。他好害怕。没有地方可以躲，没有地方可以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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