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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年找到段小町的时候,段小町呆在一间安静封闭的工艺室,手握木槌和雕刻刀,脑袋埋进山堆似的木屑里,正专心致志捣鼓什么。
凑近一看,才发现段小町手中攒着一个巴掌大的人形木雕。
那木雕初具雏形,五官已雕刻得有棱有角。
眉眼半阖、嘴角下撇、鹰钩鼻,一副苦大仇深、不怒自威的形神跃然于表,挺拔魁梧的身材上套着一件沉重厚实的长款风衣,活脱脱一副老成持重、八面玲珑的商人做派。
正经木雕工艺品都须经打坯子、修细、打磨、油漆这几个重要步骤。
陈述年和段小町当初是同一批进厂的,那时他们年纪尚浅,接触木匠这个行业刚不久,光会拳脚干的力气活,其他精巧细致的手工活则一窍不通。
老厂长杜国华深明大义,没急着把他们辞退。深谋远虑下,将他们分给厂里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各自教导一段时间,待韬光养晦之后,再复出上技术岗。
陈述年本来是被派给赵灼孺的,但他年轻气盛,深谙自己手脚笨重,耐不住性子去干繁琐的精细活,又担心被脾气古怪的赵灼孺刁难欺凌,便软磨硬泡段小町,暗中换了组。
赵灼孺在几千人的家具厂里可谓臭名昭著,声名远扬,是个极其难伺候的主儿,段小町常常被打压得脾气全无,但好在他生性平和,从未叫苦,脚踏实做好本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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