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身体不好,快坐着。”
离三搀扶李婶坐在坑上,又忙打开窗,透透屋内的浊气。
经风一吹,顷刻间,连带沉闷的气氛也缓解了几分。
离三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认真地斟酌了会儿,坚毅道:“妈,我们把亲事退了,拿回彩礼钱吧。六千,我能再带你去趟省城的医院,兴许病就治好了。”
李婶苦笑着,眼眶里顿生一层雨雾。她翕动着鼻翼,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游目了一圈家徒四壁的窑洞,所过处,只见到灶台上的锅碗瓢盆、一座四脚的衣柜、两箱被褥。
原本,门口应该斜倚着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只是两年前折价卖给了县城修车摊。炕对面,记忆中布置的是一台缝纫机,此刻,耳畔边,她依稀能听见踩踏板的叮叮声。
穷病,有时候不因穷,是因为生了病,硬生生给拖穷。即便对一个小康的家庭,治病或许足以使它一贫如洗。而本就一贫如洗的人家。非但与病斗,更是与穷斗,与活斗。
离三,就在这样的贫穷下苟且,就像县城图书馆第三排第四个架子倒数第五本——《活着》里的徐福贵,他渺小如石子,但有石头的坚强,而没有铁石的心肠,他倔强地支撑着李婶早已风中残烛的健康,把自己当牛做马,给别人当牛做马,为的是救母。
“算了,三儿。”李婶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不使它肆意横流。
“怎么能算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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