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说他不是工人吗,怎么这会儿在这里,还是在图书馆?”
徐北固打着伞,眼睛留意着积水的台阶,手搀扶徐汗青慢慢地走,以防他脚滑。
“是您给他开通的?”
徐汗青默然,他望着已经翻修扩建了一倍有余的图书馆,思绪仍停留在那台阶之上高高的平台。就在上面,曾经他脖子挂着一块牌子,双手反剪绑着绳子,是文斗,间隔着武斗,岁月画了一圈圈的年轮虽然使他释怀,又或者老糊涂记性差,记不清次数,但他依然记得那是一场反智的运动。
如今看到巍然的图书馆,他欣慰的同时,不满徐北固的话:“你的意思,工人就不能在图书馆吗?”
徐北固遭到训斥,当即解释说:“爷爷,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好奇,他区区一工人,怎么能够呆在里面,一般这个时候不都是闭馆吗?”
徐汗青斜着眼说:“吉人自有天相,自强自有天助,谁知道呢?”
“可他只是一个工人。”
徐汗青哼了一声,驻足,瞪着眼呵斥道:“你跟着你老子半年,怎么尽学他坏的东西。北固,看人不要俯视着,要有敬畏之心,要有包容之心,为什么认定工人不能有天助?美国佬一直说天佑美利坚,我看这佑的是资产阶级,而我们呢,农民工人是根基,天佑中华,那便首先要护佑他们。他们有天助,或者有人助,太正常不过。”
徐北固缩了缩脖子,低声委屈道:“爷爷,我只是觉得他不像你说的那么纯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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