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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的爱情。温客行看着安怡。他头一次见到安怡是在婚宴上，第二次见是在机场。他24岁大学毕业，毕业旅行同老豆说要回香港看一看，结果倒像特地回来参加周子舒婚礼的，参加完即走。

周子舒和安怡来送他，香港国际机场，老豆说，机场跑道向空，像鲤鱼门。温客行不看鲤鱼门，看周子舒的新娘子。安怡很瘦弱，显得肩窄头大。他在心里说，没有Misha漂亮。

不过周子舒喜欢她。

安怡去厕所。周子舒和温客行靠在自助值机机器旁边，没有说话，像在看马戏的散客，随意观赏大厅里的人来人往。 温客行要过安检去登机口，周子舒说，拜拜。温客行抱住他，把脸埋在他颈间，不放手，即使知道再抱下去就有点奇怪，安怡会觉得奇怪，路人会觉得奇怪。

温客行把那枚木刻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塞回了周子舒手里，跟他说，好的，拜拜。

飞机上，温客行看窗外，飞机向空，像越过鲤鱼门，傍晚，香港是一颗跌在地上的星星。温客行回想，二十六岁的周子舒，保险公司小职员，娶一个天香楼的前台小妹，他们住唐楼一间，很小很小。她不提醒周子舒，今天他的胡子没刮干净。

十几岁的周子舒，收拾自己，像有神经症，一定要干干净净的。他的白色制服衬衣自己熨烫，熨好了挂在房间门边的衣架上。安丽出差，他也替温客行洗制服，熨烫。两件不同校的学生制服，同样的白，倒上洗衣粉，浸在天蓝色的洗衣盆里，阳光晒干之后，温客行穿在身上，都是周子舒的味道。他午休时候，抱着自己的衣袖轻轻地闻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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