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洁探花郎与竹与竹

-----正文-----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如虫豸，如虎豹，分拆人志懒饱食。

他蓦地惊醒，只觉心中缺了一块什么，难受得紧。拼命回想却又忆不起梦中场景，一整天神思恍惚，只机械做着日常二三事。

从学堂一道回家时，山柯照常将胳膊搭他肩上，嘴里随意开着周先生玩笑，方桐忽觉这天自己五感皆不甚通达，始终与外界隔了一层霜，是以好友山柯都似乎离他千里远。他分明踏在夕阳余晖暖风晚霞之中，却如身着单衣禹行在苍茫雪原，身颤不已、心寒不已。

他从未见过雪原，此刻却认定自己从雪原中来，亲朋聚散突然于他便如漫天撒下的雪籽，新雪覆旧雪罢了。

他转过头专注地看着山柯，上一刻还神采飞扬的少年在察觉到他目光时怔了一瞬，又一笑，问他怎么了。方桐摇摇头，心里知道自己这是放下了、彻底从这个人手里逃脱出来了，于是他又扭头思考自己那个梦，并不理会身旁沉默打量着他的好友。

明明脑内一片空虚，却仍在回忆的过程中发现自己越来越空，他晚间躺在床上时只觉自己轻松无比，连落在窗前月光中的那粒尘埃都要比他厚重。方桐一低头就能看见时间穿过自己身体、向前缓缓淌去。他起身走到案前，试着捞了一把被随意抛在秋菊花瓣上的月色，不出意料，手里确实闪着温润的光点，接着他拢起了整面案上的月光，将它们捂在手心。他赶紧缩回被，张开手掌的一刹那被中光华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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