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露

-----正文-----

白一关于初中的回忆要比高中好上一点。

许是包括在九年义务教育的范畴里头，那所初中使着公家的钱，较为阔绰。虽然是在有名的穷地方，但该有的都有，教师也多，操场也有，夏天的傍晚，满操场的蝉鸣，以及在草丛里低飞的蜻蜓。

学校曾经来过一名年轻的老师，白一记得他姓常。刚毕业的小伙子，戴着副眼镜，看上去很可亲的样子。可能是年轻的缘故，做什么都有些不平常的热情和想法，课程是勤勤恳恳地讲授，板书是工工整整地书写，只可惜并没有学生在听。老师在讲台上用力敲几下黑板，发出“咚咚”的声响，簌簌落下许多粉笔灰：“同学们，安静，请安静！”他这样笨拙地在空气里喊，像个没有兵的将军，有点可怜。喊了半晌，他许是觉得有些累了，停下来润着嗓子，目光在教室里扫来扫去，恰好扫到窗边的白一。

白一恰是那种乖乖的学生，但并不属于好学生这一序列，就像努力并不得的到回报一样。此时白一正抬起脑袋望着老师，一副认真听讲的好模样。常老师顿时觉得感动非常，他立即把白一叫了起来，指了黑板上一个问题叫他回答。

也许问题是很简单的，但那时白一睁大眼睛把黑板上的题目看了好几遍，努力思索，依旧不得解，只好在那里傻傻站着。常老师以鼓励的目光看着他，饱含感情地说：“慢慢想，再想想。”白一对上这目光，心中很歉疚，觉得辜负了老师的希望，他求救似的看向同桌的方向-----他今天没有来。于是只好颓丧地又回望老师，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答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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