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程进展：百分制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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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0号，旧历十一月十六，月色溶溶，诸事不宜。

凌晨三点，姚盼终于到了医院。

姚盼在民宿老板和一个姓罗的民警搀扶下下了车，先是一个趔趄，再是整个人往地上一软，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急诊室里一下子冲出来好几个人，在七嘴八舌的“先让他缓一缓”，“赶紧让他躺着，羊水都破了！”里，姚盼盼被强制性抬上了病床。

他太疼了，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来。

诺大的观察室里又是只有他一个病人，厚重的呢子外套一脱，里面的T恤竟然都湿透了，薄薄一层贴在他身上，明显的看出肚子低低坠着的轮廓。

姚盼不肯配合，挣扎着要去找陈默，被一个小护士轻而易举地按回了床上。

护士在手脚麻利的给姚盼打了一针镇定剂，然后惊讶万分地说着带着一些口音的句子，姚盼听不清，拿一只手臂遮住了眼睛，疼的狠了，才急促地喘息两声。

民宿老板凑近了温声细语跟他说：“医生说你产口已经开四指了，麻醉师要明天早上才来上班，所以来不及打无痛了，你忍忍，别的事先想，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姚盼什么都听不清，在被难以忍受的疼痛裹挟着，像一只正发狠斗凶却被铁链锁住的猛兽，小气球仿佛变成了一块烙铁，穿肠破肚要生生撕碎了他，他紧紧抓着床侧的扶手，手指用力到泛起青白，喉咙深处的痛呼被隐忍着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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