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岑清哪里像过得不好呢？

上涨的难言情绪像潮湿的雾，赵文泽隔着漫溢的模糊，也看不清变了模样的人，可他看得见岑清在笑。寒冷的风雪天，他握着热水杯，眼神平和地跟他搭着话。

他们好似真的多年不见的老友。

适度有礼的陌生绕着不经意的熟稔。赵文泽也恍惚在这老友重逢的氛围里，恍惚着他们是不是一向这般，没发生过别的什么。

岑清的头发比从前整齐了许多，他总是明亮的眼睛也掩在镜片后，毫无顾忌地说着“以前”，温和地问“之前是不是住在那边？”

之前。

多久之前来着？

赵文泽的手臂不小心蹭到他，又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他在旁边看着碧空绵云，一直望到视线外的某个地方，也能心绪平稳地说上一句“啊，你还记得呢。”

可这样也很好。

岑清回来的新生活，如果能一直这样也很好。

但秦明先说的又是什么呢？

他好不容易都认了。克制不住地想见，无论如何都想见。只要岑清过得不错，就什么都认了，怎么都行了。他是那么的……

可在自己那样的时候，岑清在想什么呢？他在想着要怎么死？

赵文泽碾着从岑清嘴里夺下的烟。岑清沉默地靠在沙发上，周身的圆融壳子到了此时才好似碎了，眉眼间尽是沉郁。他早被扒了层皮，青涩连同天真一并褪了，新鲜的皮肉风化成持重的壳，只有面目全非的人，和埋在空茫里的一颗作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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