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秦明先今天觉得很不舒服，把自己关了一天，一句话也不说，谁也不见。最糟糕，又最隐秘的喜悦，是他也开始感觉这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暗伏在角落里，和他一起呼吸。沉默，深不见底的沉默，惹人着迷的沉默。他又恐惧又孤独又喜悦，逐渐又像上了瘾，被锁在床上，动弹不得。

我博士论文不该做布朗肖的，他不受控地盯着黑漆漆的一片，心里想。

有人在敲门，咚咚咚。

他迟缓地记起来，他今晚约了人。

那么是要冲门外大声喊“滚！”，劈头盖脸地把人砸出去，还是要最平静地，仿佛无事发生一样地请人进来？

不，都不应该。今晚不是个发疯的好日子。为什么今晚不是？但就是今晚。

所以秦明先躺在床上，既没有出声，也没有动，等着沉默重新上涨。

他突然想起，他要是岑清，他也不敢回去。

像他们这个模样，被拖到这个境地，仿佛被剥了一层皮，感觉器官赤裸得像暴露的敏感性器，每一个和世界的不时摩擦都带来濒死的高潮，像他们这样的人，是该离好好的人远远的，别搅得别人不能生活。

应该放过爱自己的人。他嘴上劝岑清回国，但心里想着其实是不该。

什么分别想念，忍一忍就揭过了，戒掉了，赵文泽最是能好好过下去的人。应该行行好。像他们这种人，只会把爱自己的人一道拖进捉摸不定的深渊，可怜可怜他，放他爱别人，有更稳定的情绪，离更单纯的幸福快乐还更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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