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丹尼·萨尔维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正文-----

恶魔接到丹尼的电话时，正变成一只黑鸟漫无目的地到处乱飞，期望视野里能突然出现一座熟悉的建筑物。他的嘴里叼着一只塑料袋，袋里放着那部他好不容易偷来的手机，还有充电线。他用力咬住它，免得一不留神把袋子弄掉，摔碎了手机。

这可真是个费力气的活，变成鸟就是这点非常不方便。当然如果他能够以鸟人（最开始那会儿，丹尼就是这么叫他的）的姿态飞翔，也许这会儿他都已经飞到丹尼宝贝身边去了。可他不能在人类的眼皮底下这么做，那会把他们吓坏，然后就会惊动到头顶上的那些天使。而天使——哦，那可是一帮坏透了的家伙，总是习惯性地阻止相爱的恶魔和人类走到一起去。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那部手机响了起来。

当时他差点激动地发出鸟叫，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稳稳地降落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公园。

他重新变成人的样子，着急地从袋子里拿出手机。打来的果然是丹尼的号码，他盯着来电显示愣了两秒钟，才慌张地按下接通键，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丹尼？”

信号延迟得很厉害，过了有好几秒，他才听到对面说：“……是我。”

他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只是在结束时，听筒里传来了抽鼻子的声音。

恶魔的翅膀如释重负地向两边舒展开来，对着地狱的方向做了个“撒旦保佑”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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