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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食堂上年新建成，四面锃亮落地窗，屋顶做得极高，白洞洞一间房。初十一早，生活中心派下工。这会子正值饭点，打饭口一溜开十六个，每队仍是人龙，延到门口白灰水泥台阶。

林祯挎着保温盒，端一份粥，挨挨蹭蹭，挤到角落一张浓蓝长桌。罗四坐在边上，大号不锈钢饭盘，一格葱白炒米面，一格水煮蛋。他早一刻来，占了座，老张他们还在排。

桌子没擦干净，腻着一层污，空气也有油滴滴的菜味。林祯捡个位置坐下，刚睐一眼对座的罗四，就见他“啪”一记丢了木筷，起身，直摆摆往打汤处去了。

“怎么了这是，一声不吭的，脸还这么臭。”林祯纳罕，一手拿瓢羹，一手抠开深灰色保温盒，一勺勺舀进稀白的粥。

“闹这么大你居然不知道，跟傻子待太久，脑子也不灵光了。”同屋的赵永胜坐边上，紫黑嘴唇吮几下，吐出一块鸡骨头。左手擦着衣服撸了撸，掏出手机，用北方话念道：“'二十号凌晨，嘉河市新南区太行路发生一起交通事故，肇事司机系酒驾，事故致二人伤亡'。”

“车祸天天有，死的又不是他老娘。”林祯手上动作没停。

“也差不多了。说是东都证劵老板骑车锻炼，一辆重型运泥车正好翻下来。等交警到场，连个人样都没了，铲子铲起一摊肉，当晚就送去火化。老板一死，又曝出什么丑闻，罗四那点钱全赔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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