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应鸾说得对，真是个傻子，又有谁会喜欢我？

-----正文-----

桌上的那对喜烛还燃着，火苗矗立，如悬着的双眼，一动不动。与喜烛不同的，是床榻旁垂下来的两条长幡，无风自动，晃来晃去。

那碗上供似的面还摆放在桌上，没有撤走，阴风吹到插在上面的筷子。

啪嗒一声。

崇应彪侧过身，瞧着桌上的烛火：“怎么不灭了烛火？”

黑暗中无一人应答，静谧地只剩下长幡蹭地的声音。

寒意慢慢袭来，似是有人从桌边走过来，事实上却空无一人。

他在黑暗中似是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

再去听时又没有了，唯有一阵冰凉抚上他的胸腹，像指尖轻轻蹭过，摩挲着他经年未消的伤。

崇应彪睁着眼睛，无望地看着眼前昏暗的房间，脑海里迷迷糊糊地想着——究竟是睁着眼更可怕，还是闭上眼更可怕呢？

没有答案。

在那只手蹭到白日颈间留下的伤时，他侧头避开：“世子……”

看不见的手悬在颈间，冰凉刺骨，阴风如有形之物，在脖子右侧缓缓摩挲，像极了要掐死他。

那一瞬间，崇应彪想，你还是不要掐死我了，至少别在这样的时候。

他愿意死在每一个有光的时光里，死在哥哥手上，被姬发钉入哥哥的棺材里，却不愿死在世子手上。

冷意渐浓，崇应彪不自觉蜷起身体，敞开的喜服裹在身上，衬出强忍恐惧的苍白。

扶在他颈间的冷意卡在下巴上，掰着他的头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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