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正文-----

穿过数十条狭窄曲折的山路，才到达某个比最深的密林还要幽深的角落；但尽管如此险远僻静之所，仍不是汤小凫最终的目的地。雨已经停了，空气中仍有浓浓的潮气，雨的余韵将汤小凫身上华贵宽大的袍子染得沉重而僵硬，似乎让他的神情也变得比以往更为麻木。

浓密的雨云在不知不觉中散去，只留下薄薄的一层，柔纱似的透出一点吝啬的月光。汤小凫没有灯笼，只是凭借着记忆往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他的身侧多出了一个相貌平常的仆役，弯着腰，脸上堆着笑，手上提着一盏灯笼，红烫烫的光打在两人脸上，一高一矮的两个人，被光照得暖的更暖，冷的更冷。

“汤总管，雨后山路难行，让小的替你掌着灯吧？”仆从脸上的笑容很是殷勤，似乎并不在乎汤小凫的神色，举着灯便往他身前照去。

汤小凫冷冷撇了一眼那仆从，说道：“不忘愁，你可确定没人跟着你？”

一句话不到的功夫，他的面前再没有什么仆从，只剩一个春风满面的不忘愁。

“当然，我本人甚至没有到过。当时林中只有我的假偶。”

汤小凫朝他脸上看一眼，没再说什么，只回头继续朝山路上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又穿过了几个岔路口，头上树影渐密，连一点浅淡的月光都渐渐黯然了。静默良久，汤小凫听身后不忘愁冷不丁说了一句：“汤总管，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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