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

-----正文-----

门里果然如魏琛所说一般，什么人也没有。只有头顶的白炽灯堂皇而热闹地亮着，把偌大的房子里一切都照得明亮。

叶修的肩膀一下子松了下来。心里却升起一股庆幸与失望兼而有之的复杂情绪，一方面他确实想知道养育了魏琛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一方面又想不用再强打精神应付有可能发生的照面，挺好。

一放松下来，疲倦感这才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潮水一样，迅疾而来势汹汹地把他淹没了。

门外半边黑暗里，魏琛把脸转了过来：“……进去坐会吧。”

他把门让开，自己却不进去，只是看着房间里被灯光照亮的一切：一张破旧的沙发、堆满杂物的茶几、掉了漆的方柜……还有横插在客厅里，将厨房切割去另一头的隔断。屏风一样的玻璃墙，靠近天花板的那一头略微发黄。一层雾蒙蒙的油污。

门里流淌出的光把他劈成泾渭分明的两半。一半是大块的、藏在阴影中的黑色，一半是被灯光照耀的，显得磊落而过分明亮的白色。

叶修没有动：“不进去？”

魏琛这才抬起脚，向前迈了一小步，整个人也跟着移动到了灯光下。

犹豫了一会，他抬起手，扣住了叶修的肩膀，似乎是想要给他一个拥抱。但最终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叶修，片刻后微笑起来，诚挚地说：“欢迎。”

奇怪他刚才半边身体站在黑暗里的样子。像老旧相片里的被摄像的人，黑白单色，叫人看不清表情。如今动了一动，才一下子鲜活起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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