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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病房，贺谅就再难支撑，他朝乔其摆摆手，扶墙蹲下。

乔其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不由后悔刚才只顾情绪激动，没注意到贺谅的状态。

他们匆匆赶往发热门诊打吊瓶，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连日的倦意袭来，贺谅坐在输液大厅的椅子上，很快睡着了。

乔其握着他的手，心中浮现无数种念头，可一看到那张平静的睡脸，又全都化作一声叹息。贺谅醒来时，输液已经结束，乔其按着他那只刚拔针的手，血早就止住了。他没注意到贺谅已经睁开眼睛，仍在发呆，不时幽幽叹气。

贺谅回握他的手：“对不起。”

乔其忧伤地望着他：“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贺谅的声音愧疚又沙哑：“乔其，别难过。”

“我和你一样，都恨不得自己承担一切，可惜谁也没做到。”乔其摸着他额头，试图平息那里的灼热，“老师，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吗？”

贺谅点点头，家乡的回忆渐渐清晰起来。

那个地方的人都虔诚地信仰一种宗教，他家中就有教职人员，是当地最虔诚的家族之一。从青春期开始，家人就常把那些戴着头巾的姑娘介绍给他，可他总把目光落在她们的兄弟身上，在他眼里，那些男孩比姑娘们更有吸引力，甚至在梦中，还会和他们发生一些难以启齿的故事。

直到某天，他参加了一场葬礼。那是个年轻的男人，白布裹着的尸体微微扭曲，他的家人只说他死于意外。贺谅的族人主持了简单的葬礼，没有杀羊，只在墓地诵了两遍经，那些家人表情异样，仿佛蒙受了巨大的耻辱，只有他的遗孀哭得异常凄厉。那位族人告诉他，死者曾犯了严重的罪，在国外某些地方，这种罪人要被亲人用石头活活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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