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曾那么明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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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他抱着吴海，恍然间想起很多很多事。

回忆裹挟着狂风暴雨而来，停在十年前那个烈阳如旧的午后，他看见吴海从俞更寅身后出现的那个瞬间。

他几乎是无法控制地被他吸引，就在看见他的那第一眼——多么干净，多么美好，像是从地面上照进那间地下室的一道天光。

干净得就不该在这儿。

不该在这个黑乎乎的地下里。他坐在钟鼓楼下的城墙看着他穿着件白衬衣从胡同间跑过，转过头时他们遥遥对视，他想：别过去，那边不属于你。

他胆大包天，什么都不怕。懵懵懂懂，无所畏惧，扒拉着他的裤腿儿，说你教教我。

推开他吧，别靠近他。你别过来，你别再靠过来了。

他的理智和冲动天天打架，打得他心烦意乱。那个小孩儿虎头虎脑地叫他大名，勾着嘴角冲他笑，他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有一个想法：别笑。

你别笑。

在德胜门下他凑过来找他要烟，他随口逗他两句，那小孩儿好像却当了真。愣头愣脑地对他说：那也太苦了。

他愕然无语，随即反应过来，叫醒他，也叫醒一时迷了神智的自己。首演那日他丢下吉他扑进他怀里，他抱着少年温热的身体，觉得自己那些坚定和决心都在慢慢松动，今天又被他重重敲上一锤，摇摇欲坠，濒临崩塌。

——要是不坦荡呢。

他悔得肠子发青。要是没跟他说过那句话就好了，要是从一开始就能把他远远地、彻彻底底地推开，那就好了。从见第一面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从一开始就知道是错的，但是就是控制不住一步一步被他吸引着，妄想着要是这道光能属于我就好了，一步一步地、等到意识到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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