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不曾谈过什么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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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天色晦暗，他们在雨声中拥抱了很久。

吴海的发梢和衣服都逐渐变干，却还是森森然浸着寒凉的雨气。张欣尧抱着他，把手按在他后脑勺上，看着天花板上一条石膏线，看着看着那线条在眼里也变得模糊。

吴海在他怀里持续地颤抖着。他胸前那一块衣料被泪水沾得湿润冰冷，张欣尧想，吴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眼泪。

想了九年的人，见了两面。第一次互相拿话剜对方的心，第二次让人趴在他怀里无声无息地哭个停不下来，他不知道说什么，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吴海这九年来过得好不好，他现在掉的这些个眼泪里有这九年里的多少委屈，他觉得自己连想也不敢想。

是的。他是个胆小鬼，是个懦夫。从来都是。从十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他们所有的美好与痛快，都是吴海带来的。这个人从来不曾退缩过，他干净清澈一往无前。他直挺挺地迎接这世上一切向他扑来的，鲜血淋漓，仍要去爱。

他把吴海推开一点，温柔地双手捧起他的脸，重重地吻下去。

唇压着唇，撬开牙关探进去，凶狠地吮吸最深处的津液。不够，这还不够近，再紧密一些——

吴海仰着头，双手垂在身侧，用尽了全力迎合着他。

他们在唇齿间竭力奔向对方。从1997到2007，十年时光砰然碎裂，化为飞灰。那些个求而不得的爱，那些个迫不得已的抽身而退，那些个不能理解也不能释怀的伤痛，那些个被命运掀翻成一地狼藉的生活，与这漫长无声的苦恋，都融在这个热烈又绝望的亲吻中，用力地、竭尽全力地，填补着他们十年荒唐而无奈的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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